Tuesday 20 May 2014

神秘的江永女書:走進世界唯一的女性文字 (一)

       來源:《中國社會科學報》

       “女書” 在湖南省江永縣瀟水流域一帶的部分女性中流傳,既指女書文字,又指女書作品,有學者認為還應包括其吟唱。女書在20世紀80年代被譽為 “一個驚人的發現”,激發了部分學者和公眾的濃厚興趣。但女書自清末以降已轉向衰退,在正史、方志、族譜中未見記載,當地出土文物上亦無蛛絲馬跡。到目前為止,學術界對其形成、流傳、發展等問題未形成一致意見。

        女書作為一種書寫系統在世界范圍內都堪稱獨特。在中國湖南江永縣的大山深處,一群沒有機會接受漢字教育的農家女,卻用獨有的女性文字記錄下流傳久遠的民歌、故事。不僅如此,她們還為自己作傳,書寫鄉村女性的個人史﹔創作結交老同書,尋找 “靈魂” 姐妹﹔制作精美的 “三朝書”,向出嫁的姐妹表達最深切的祝福和思念。這些作品多為七言格律詩,偶有五言,不為閱讀或私藏而寫,而要同姐妹一起吟唱。女書文字、作品和吟唱構成了極具生活氣息的女書文化,令國內外學者深深著迷。



“草本”女書 建構女性精神世界

        江永縣地處湘桂邊界,四面環山,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。縣內有近200條河流蜿蜒流過。女書就在上江墟瀟水流域兩岸一些村子的婦女中流傳。

  女書文字是世界唯一的女性文字(下文將女書文字稱為 “女字”),在正史、方志、族譜中未見記載,在出土文物上亦無蛛絲馬跡,僅在1931年出版的《湖南各縣調查筆記》中有如下記載:“每歲五月,各鄉婦女焚香膜拜,持歌扇同聲歌唱,以追悼之。其歌扇所書蠅頭細字,似蒙古文。全縣男子能識此種文字者,余未之見。”
 
 
 
 

  女字被當地人稱作“蚊形字”,字體修長圓潤,呈長菱形,右上角高,左下角低,筆畫有斜、弧、橫、豎、點。關於女字的起源,由於缺乏材料,學界尚無定論,至今仍是未解之謎。但在族屬和文字屬性方面,有了較為一致的看法。

  女字記錄的是一種漢語方言,是通過對近100-3000個漢字的改造而來。由於改造方法多樣,有些女字已看不出漢字原貌。作為漢字系文字,女字包含三個層次的變異:筆畫變異、結構變異、形體變異。這種文字的書寫有一定隨意性,有很多異體字。依據不同的女書材料和評價標准,學者對於女字字數得出的結論相差甚遠。
 
 
 
 
 
      女字雖然是漢字變體字,但性質與漢字不同,是表音文字,用一個字符標記一組同音字。正是這種記錄語言的特殊手段,使女書處在文字發展史的特殊位置。
 
      女字的 “文房四寶” 頗有特色。據說,舊時上江墟婦女多用 “棍子筆” 蘸著鍋灰在精致的布面、毛邊紙、扇面、絲帕上寫女書,分別叫做 “三朝書”、“紙文”、“歌扇”、“帕書”,內容有原創性的賀三朝書、自傳訴苦歌、結交老同書﹔有記錄當地流傳久遠而又沒有漢字記載的口頭傳統——民歌、祭祀歌、兒歌、傳說等﹔還有改寫自漢文的作品,如《祝英台》、《羅氏女》。
     
      三朝書與當地賀三朝的婚嫁習俗有密切關系。賀三朝是指姑娘出嫁后的第三天,女方要向男方贈送抬盒三朝禮。抬盒中盛有女方親朋好友饋贈的精美食品和三朝書,向新娘祝福,向男方恭賀。男方收到的三朝書越多,說明新娘越有教養。
     
       女書內容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,大都不涉及對人類社會的深層思考,也沒有描述人類起源的創世傳說。透過女書作品我們可以看到,女書使用者是這樣一群女性:她們在現實生活中受到儒家 “三綱五常” 的束縛,沒有與男人平等受教育的機會﹔但也有相對自由的空間,一般不下地勞作,往往與女伴一起做女紅、唱女書,空閑時或一起或獨自創作、吟唱、玩味女書。祭祀、坐歌堂、看戲等習俗和活動,是她們創作靈感的重要來源﹔江永女性專屬的吹涼節、誅鳥節、斗牛節等,則為女書提供了成長的空間。這種文字以老傳少、母傳女的方式代代相傳。

  女書文本注定在歷史上隻會曇花一現。當地有 “人死書焚” 的習俗,女書文獻無法穩步積累或世代相傳,被學者喻為 “草本植物”,女書老人陽煥宜2004年去世時,就燒掉了近1尺高的女書作品。
( 待續 )
 
 

4 comments:

  1. 雖然中國古時已有許多不同的語文,但實際傳下來的就不多,有些如蒙古的本身便沒有文字,其後也是音譯出來的。而這一女書卻是初次聽聞,好像是一些記錄秘密的文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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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是一湖南山區獨有女姓互傳的文字,為了讓男人看不明白,橫,豎,都改成了彎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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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燒掉了近1尺高的女書作品 …… 可惜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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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這是因為怕古代封見思想,男人的專制,故更多故事,歌曲,是口傳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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